6月27日,晨。
布丁和女孩正在补觉中,昨天的密谈进行到了很晚,不光是相关合同的订立形式,还有从帝国到温彻尔这个自由都市的联络方式,甚至布丁还设计出了一套商业密语,这样就算信件被截也能确保没有人可以看得懂。
卧室的床头柜上放着一桶冰,它有效的降低了房间内的温度,舒适感拉高了睡眠质量,以至于到了早上九点女孩还是不想起来,她像一个依偎在姐姐怀里的小妹妹一样死死缠着布丁不愿意松手。
可是今天终究是要分道扬镳的,马歇尔和钢连夜将布丁所诉的暗语加工精简之后浓缩进一张羊皮纸,一方各留一份作为解密之用。
一晃到了中午,霍根和马歇尔吃过午饭就要离开,布丁贴心的给他们准备了一篮子香料面包,并前往温彻尔北门送行。在这场看似平平无奇的送别之下,是一朵潜藏的火苗,平静还会持续几天,东风骤起之日便是火烧连舟之时。
6月28日,无事发生。
6月29日,下了点小雨。
6月30日,上午暴雨,午后放晴,温彻尔城中依旧无事发生。
7月1日,一名信使将一封打着西部拓荒团印记的信件送到了钢八商会的办事处。
“昨天我去山上打猎,发现一只怀孕的母鹿。我拉了一轮满弓瞄准它,母鹿却一动不动,似乎是受了伤跑不动了。”
怀孕的母鹿在暗语中意为积压在帝国境内滞销的粮食,满弓则表示一切装备工作均已完成蓄势待发,母鹿一动不动就是在说七大商会毫无动静,他们并没有察觉到即将发生的一切。
钢:“请布丁小姐示下。”
“回复他们吧。拉半弓即可,凡事不要急功近利,放走一两只怀孕的动物是值得褒奖的仁慈之举。”
当晚信使返回,带信出了城后他在一处街边酒馆转交给专员递送,这些专程送信的人是马歇尔安排的,他们骑着快马的身着统一样式的皮甲,每到一个城市或者村镇的接头点都是人停马停信不停,负责接力的人会取走信件留下的人就地休息等待。
7月2日,晨。
信使将马歇尔的回信送达,信中只有一根稻草。
钢在将信送到布丁所住的小屋之后,他就骑着马一刻不停的来到城中的酒馆和旅馆,在温彻尔这样的自由城邦中,很容易雇佣到拿钱办事的人,工匠、苦力、雇佣兵和打手们纷纷涌向了钢八商会的办事处。还有几个街道的帮派头目也被惊动了,他们携武聚众而来也想沾点便宜。
温彻尔城中没有一个像样的城主,这里由七大商会的代理人共同治理,所以街头巷尾的打工人中混杂着很多七大商会的耳目。对于这一点布丁丝毫不关心,她依旧每天烤着面包等待着钢定时回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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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
一双手掌落在了钢八商会办事处的长桌上,经过一天的忙碌这张桌子上堆满了刚刚签署的各种雇佣合同,甚至还些多出来的铜板和银币铺在桌子上没来得及收拾掉。
“钢!你在搞什么,回来几天都不和我们打招呼。”
来者都是本地七大商会的经理和负责人,而这个拍桌子的是七大商会之一仓鼠的地域经理。不要看这个商会的名字弱不禁风,其实背地里很多人管他们叫硕鼠,投机倒把的差事可是他们的专长,他们利用囤积居奇这一招搞垮过很多领主,这些辉煌的战绩是他们平时吹嘘的资本之一。
“你们该知道的时候会知道的,别打扰我做生意。”
仓鼠商会的地域经理名叫沃森,虽然长得一副精致脸孔,却是最懂得利用软硬兼施,并且笑里藏刀的心机之人。
布丁的到来让这些家伙每天如坐针毡,这些凶徒自然不敢去逼问布丁,毕竟现在局势已经如此紧张,一旦有一名神之国的侍女在温彻尔出了状况,引发白袍出征可不是闹着玩的。
神之国虽然遭遇了四年旱灾,但是它依旧是人类原初大陆上的三大国之一。而这些投机的商人们为了方便资金运作,早就离开了拥有完整税制的其他两个大国,他们或寄居在其他小国之下,或者扶持了傀儡政权管理自由城邦自己当幕后操盘人,赚钱归赚钱拼命归拼命,百年以来还没有哪个自由城邦想不开主动去得罪一个巨人。
况且调停国与国之间的纠纷基本都要请神国的大主教出场,任何一个城邦领主都要给神国一个面子。
沃森见硬的不行,就果断换了一副笑脸,他在钢的对面坐下,一边赔笑一边问道:“你别这样板着脸啊,你也知道现在市场什么情况。兄弟们急啊,一天一天的出摊没生意,多少人都等着养家糊口呢!”
“这么说吧,你们七大商会七间仓库里所有的粮食库存加起来,都没我一家商会的库存多。粮食市场的陈粮堆了几年啦,面粉袋上面半袋是好面粉下面垫着麸皮充数摆样子,你以为那个神殿侍女天天买面粉是为了什么。现在跑来兴师问罪,之前你们干什么去了!”
沃森被钢驳得哑口无言,他只能一味的赔着笑脸,摆出一副任其打骂死不要脸的姿态。
“拿着吧,这是一万斤麦子的出城税!”
三袋沉甸甸的金子落到沃森面前,沃森的笑僵住了,他转而面露凶相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钢不紧不慢的拿出了那张特许通商令,让沃森和他身后的所有人都看到说:“我的商会开门做生意,交税不是很正常的事吗?第一批一万斤麦子,每袋三十斤,每车拉二十袋,今晚就要过境。”
沃森连忙凑到钢的面前问:“成交价是多少?”
“你负责收税,自己去算吧。”
沃森经商多年对,其所学会的技能也大多围绕着经商展开,双手只是颠了一颠桌上的三个钱袋,他的心中就已经有了数字。
“钢老兄,今晚我包场请你去喝酒!”沃森眼疾手快的拉住了即将起身离开的钢,热络的说道:“你和你的所有工人都归我请!你们想喝多少喝多少!”
钢还给沃森一个冷笑,肩膀一顶便顶开了沃森勾肩搭背的手。
“沃森,你是不是已经不会做生意了。这一万斤麦子一过境,接下来几天就会有四面八方的人向这里涌来,你的库房里有多少货色……一万斤?三千斤?一千斤?五百斤?”
沃森现在是笑也笑来,也凶不出来,他只能一味的苦笑摇头,任凭钢在他面前训话。
钢沉重的手掌排在了沃森的脸上,三下拍脸每一下都拍出了声响:“我要是你,现在就可以去找个地方准备后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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